太公眯缝着眼睛把路南打量一番,叹了口气,说:“民以食为天,没有庄稼就没有命啊!”
“你这个逆子,还不跪下受绑。”父亲用柴刀狠狠敲了一下路南,路南跪倒在地。
太公拦住父亲,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说:“天灯不点了,人总要吃饭的。”
“他会给我们宗族惹来大麻烦的,修水渠非同小可,连赵财都不敢出头,他装什么象呀!”父亲怒气未消,用脚踢着路南。
“吃饭要紧,吃饭要紧啊!”太公喃喃着,颤颤悠悠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很悲凉。
父亲重重叹了口气,收了柴刀和木棒,冷冷看了路南一眼,转身走进屋去。若水把路南扶起来,看到他膝盖处满是血,眼泪就流下来了。
“姐,我不痛。”路南擦去若水的眼泪,使劲咬咬牙齿,一瘸一拐走去。他觉得自己是一匹狼,不需要同情和怜悯,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舔着伤口。
“你去哪里?”若水跑过去拦住他。
“我再找几个人去,水渠一定要修。”路南说。
“路南,爹这是为你好,你消停了吧。”若水说。
路南摇摇头,这个时候打退堂鼓,从此桃花没有人会瞧得起他。若水望着路南倔强的身影拐过墙角,消失在一丛金竹林里,突然觉着有些陌生了,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对自己一听一从的小毛孩,而像一个瞬间长大的硬汉。
东山的田地比西山稍多一些,分到的人家也比西山那边的多。本来谁都不敢提修水渠的事,被路南一带头,东山田户憋屈的怒火很快爆发出来。
第二天到凹地里参加修水渠的人比路南和赵财估计得还多,密密麻麻挤满了溪滩。赵财许诺参加修水渠的人年底可以按工分分到工钱。大家的热情劲一下子高涨起来,凭着肩膀和手臂,他们硬生生地用石头堆出一条水渠的毛坯来。
路南坐在树荫里,像个英雄,水渠也如他所愿,在阿秀家的田地头拐了个弯,然后朝东山蜿蜒而去。阿秀婆婆也在修水渠的队伍里,这个被生活欺负了一辈子的老妇人,第一次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。
水渠毛坯弄好后,问题很快来了。路南想第一个给阿秀带来惊喜,匆匆用烂黄泥夯实,立刻放水测试。
正好阿秀过来叫婆婆回家吃饭,路南把阿秀拉到大水潭边,两个人动手扒开一个口子。清凉的潭水顺着水渠奔涌而去。可是没流几米远,水流就没有了后劲。路南爬到水渠上仔细一听,整个水渠发出滋滋的声响,水渗过黄泥,很快漏到乱石堆里。
忙碌的人群很快停下来,大家都被滋滋声弄得慌慌,修水渠最怕漏水,特别是高出凹地好多的水渠,一漏水没法子堵上。
“要是有水泥就好了。”不知谁说了一句。
“对,对,向村里要水泥。”大家把目光集中的路南身上。
“我去向村里要水泥。天色不早了,都回去吃晚饭吧,保证大家三天之内用上水。”路南说。
水泥在当时属于稀缺物质,有钱很难买到,买到了也扛不上来。阿秀看着路南,真替他担心。
“姐,我去村里要钱。”路南信心十足。
赵柳青正在灶台上下米做饭,撅着个大股蛋儿,用锅铲小心地把米粒抚平。从窗格子里漏进的点点霞光把她的脸映得艳丽,像上了妆一般。
路南从后门进去,一时看得呆了,一只脚落在门槛里,另一只脚还在外面。赵柳青的大股蛋让他想起张二婶来,当中那个缝儿可真让人销一魂。
赵柳青放下锅盖,回头看到路南出神的样子,不觉笑出声来,说:“路南兄弟,婶子有那么好看吗?”
“婶子不好看,桃花坪就没有人敢说好看了。”路南说着,走进屋去。
赵柳青坐到灶膛前起火做饭,路南站在她边上,从上看下去,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胸上。赵柳青的胸出奇地大,像滚圆的小南瓜,撑得衬衫的上面几个纽扣都绷紧了。
“小毛孩,不许看我。”赵柳青扯扯衬衫,反而显出整个完美的轮廓来。
“婶子,你的奶真大。”路南说。
赵柳青笑了,做出一副要喂一奶给他吃的模样。没想到路南真把嘴凑了过去,气得赵柳青拔出根烧火棒来往他嘴里塞。路南夺过赵柳青的烧火棒,一头扎进她的怀里。
“该死的,赵财在楼上呢。”赵柳青吓得脸色都白了。
赵财在楼上听得下面有动静,问谁来了。赵柳青说是路南。赵财亲热地叫他去楼上说话。路南放了赵柳青,赵柳青白了他一眼,用烧火棒戳着他的腰眼,叫他快去。
“小心我也用烧火棍戳你。”路南笑着说。
“小屁孩,你也学坏了。”赵柳青袅袅地骂了一句,把火烧得旺旺的。这些天身子有些不对劲,胸越胀越厉害,吃饭也不香了,老是想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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