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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卷 第一章 最后的时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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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使劲地拉扯着韩枫的胳膊,想把韩枫拉走,但韩枫却在这时回过神来了,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,坚定的说道:“美娜,你要走就叫上阿果她们一起走吧,我不会走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转身坐了下来,拿起桌上的饭菜,大口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韩枫的举动让美娜大为吃惊,她着急地说道:“韩大哥,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?你怎么这么傻呀?!”

    “也许我是很傻吧。”韩枫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,冷静地说道,“可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,这段日子,我给太多的人做过承诺,可最后我都没能兑现,我感到很对不起这些人,这次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做出承诺了,我不能再失言。”说完,他又端起碗,大口地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已经失言过那么多次,再多一次又怕什么?先活下去最要紧,韩大哥。”美娜还在劝着韩枫。

    “不一样的,以往的任何一次承诺,我都可以违反,都可以不兑现,但这次,我却必须要去做到,因为这不光是光于我一个人,还是为了我的爷爷。”韩枫的表情很沉着的说道。

    看到美娜有些迷茫的表情,韩枫继续说道:“我小的时候,是由爷爷带大的,我也是从小就听爷爷讲了很多关于他的故事,但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在云南还有这样一段情事。我想爷爷肯定也是因为很内疚这件事,所以才不愿意对我提起,也或者,是因为我当时还小,跟我讲了,我也不懂。”

    美娜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听韩枫讲故事,脸上全是急切地神情,还想要拉动韩枫。

    “可我现在终于明白,当初爷爷为什么会跟我说,如果有天长大了,一定要到云南来,一定要到丽江来看看,因为他心里也装着这片土地,也惦记着那个他曾经的爱人。他自己不能回来了,却还是希望我能回来看看。”韩枫继续的讲述着,脸上满是对爷爷的回忆。

    “爷爷,我现在回来了,也到了你当初呆过的山寨,可惜,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了,一切美好的画面都已经不复存在,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无尽的遗憾,还有那些伤心往事,以及后人的一种怨恨。我不知道,你在那边有没有见到已经死去的老族长,你有没有向她道歉,但不管有没有,做为你的孙子,我都应该对老族长的后人,做出道歉,接受他们的惩罚。”韩枫的头仰了起来,向着天空默默祈祷着。

    美娜看到韩枫的样子,忽然感觉到了什么,似乎明白,自己在这个时候,想要去说服他,真的是太难了。美娜沉默了,静静地看着韩枫。

    “爷爷,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狠心离开这里,但是我想,你肯定是有你的理由,所以我不会去怪你,我也相信,你绝对不是有意的想要去伤害老族长,你一定有你的苦衷。但是,你毕竟还是给老族长带来了伤害,这个责任就应该承担。既然你不在了,就由我来承担。“韩枫继续说道。

    说完这些之后,他转头看向了美娜:“美娜,你走吧,不要劝我了,你的好意,我心领了。但我真的不能走。有你这样一个妹妹,我真的很开心,如果有来生的话,我真的好希望,我们从小就是兄妹,让我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多一些,长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韩大哥,你不要……”美娜的眼泪又落了下来,她伤心地看着韩枫。

    “不要哭了,听大哥的话,去吧。我还是喜欢看到那个天真活泼,带着笑容的美娜,那样的美娜才好看,才让人喜欢。”韩枫说这番话的时候,就好象是一个行将入土的老人,没有一丝的表情,异常的镇定。

    可这番话,却更加的刺激了美娜,她哭得更加厉害了。

    房间的门开了,曲乌坐在一把椅子上,被两个村民抬着,立在房门口,冷冷地对屋里说道:“你选择不逃走,还算你有信用!”

    韩枫看到曲乌却没有理会,只是淡淡地说道:“我以前也很想讲信用,但有时候却不得不失约,这次我不想在失言了。更何况,你对我还这么的信任,我要是再跑了,也就太对不起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韩枫这句话,曲乌的心里微微有些愧疚,虽然她没有派看守看着韩枫,但她并没是完全没有安排后招,而是在韩枫背她回山寨的时候,她已经偷偷地在韩枫的身上又下了一种新蛊,这种蛊虽然没有先前的绝情蛊那样厉害,但是却是可以由下蛊者直接控制。也就是说,如果韩枫选择逃走,曲乌是一定会催动蛊毒来折磨韩枫的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韩枫却表现得如此坦然和大度,倒显得曲乌这么做非常小气了,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在韩枫面前坦然承认自己做了手脚,而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只是冲着韩枫点了点头:“很好。你这么守信,我也不会为难你,今天晚上,我们就执行族规。这样也省得老有人在你耳边鼓吹让你逃走的话。”

    韩枫当然知道曲乌指的是美娜,所以也不多说什么,只是淡淡的一笑,回敬道:“是啊,也省得你老不放心,腿上有伤也老要来我这儿看看。”

    曲乌当然听出了韩枫话里的讽刺的意思,哼了一声,没有再说什么,冲着抬着自己的村民使了个眼色,2人会意的将她放下,然后快步地走进屋内,拉起美娜的胳膊就往外拖。

    美娜紧张地不肯走,嘴里还大声地喊着韩枫,希望能留在韩枫身边。可那两个村民却不管那一套,动作非常粗暴地拉着美娜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们再敢对美娜这么无礼,我可以保证,一定会让他们两个死得很难看!”韩枫看着这一幕,终于按耐不住地说了出来。以前,他动手的时候,一直都是留着分寸,从不会想到“杀人”,但现在既然已经抱着必死之心,他也没有那么多顾虑,说出的话也是相当的凶狠了。

    曲乌看着韩枫冷酷的表情,知道他说的肯定都是实话,而且自己也事先答应过他,不会难为美娜和阿果她们,所以马上开口说道:“好了,放开她!”

    那两个村民虽然听不太懂韩枫和曲乌说了什么,但是从他冷酷的表情,以及曲乌马上让自己放手的情况也猜测出,韩枫的话对曲乌还是有一定的震慑力,所以赶忙松开手,退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美娜恢复自由后,马上又扑回到韩枫的怀里,使劲的抱着他,大声地哭着:“韩大哥,我不走,我要陪着你。”

    看着真情流露的美娜,韩枫的心里也有些酸溜溜的,他抬头看着曲乌,却没有说话,只是在征询她的意见。

    曲乌哼了一声,对两个村民下令道:“我们走吧,让他们俩单独呆会儿!”两个村民得到命令,退出了房间。

    “晚上还有一顿饭,想吃什么尽管说,我会尽量满足你的。”曲乌冲着屋里的韩枫说道。

    “多谢你的好心了,无所谓,你看着安排好了。对了,如果可以,我想在下午去看看老族长,算是最后替我爷爷给她赔个罪,然后再接受你们族规的处罚,行不?”韩枫先是谢绝了曲乌的“好意”,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
    曲乌先是犹豫了一下,然后回答道:“好,我会尽量安排的。你先安心休息吧。”然后就招呼两位村民抬着她离开。

    美娜依偎在韩枫的怀里,还在低声地抽泣着。韩枫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,却没有再说什么话。美娜就这样哭着哭着,竟然在韩枫的怀里睡着了。

    日过正午以后,曲乌再次来到,这次阿果也陪着她一起来的,他们是陪韩枫去看老族长的墓地的。

    看到韩枫和美娜拥抱着坐在屋里,而且美娜竟然在韩枫的怀里睡着的时候,阿果的脸上露出了几许不自然,把头低了下去。而韩枫和她的,目光相对的时候,也想起了前一天晚上,阿果为自己求情时,对曲乌说的那些话,也感到有些不自然,把脸迅速转开。

    这一切当然不会逃出曲乌的眼睛,她冷冷地说了声:“好了,你们俩就不要再眉目传情了。如果想单独说话,就由你陪她去见老族长,我就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阿果听到这句话,心里微微一动,对师父投去了感激的目光,但随后马上又想起,这种所谓的“开恩”其实也是因为韩枫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,心中又黯然起来。

    曲乌却没有去管阿果和韩枫怎么想,招手示意抬着她的村民离开,只把韩枫和阿果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两人谁也没有说话,沉默了好一会儿,阿果才开口说道:“走吧,那里离寨子有段距离,不抓紧时间,天黑前就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韩枫点了点头,慢慢地分开美娜的手,尽量地不去吵醒她,让她趴在桌子上继续睡着,然后自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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