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看到陈晓没有说话,常年漂泊却主动说了话,而且这次换成了私聊对话:“我知道,一般部队番号是不告诉家属和外人的,也许你不知道,我是北京军区108师特别机动旅二团四营二连的,这次来上海的除了我们连,还有另外四个连,但不都是我们师的。”
戴炜看到他的回答之后,略一思索后,抢着走到电脑前,用键盘打字回答道:“我的男朋友是由参谋部直接下属的,具体的番号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看到这样的回答以后,常年漂泊也有些无奈地说道:“哦,那我就没办法了,我没办法帮你了。”
陈晓回避开了这个棘手的问题以后,镇定了下来,然后继续打字说道:“没有关系,谢谢你的好意了。对了,刚才看你的心情也有些不好,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吗?”
“恩,是的,我离开北京有快一年了,过年都没能回去。可我心里很惦记她,她正在上大学,人又长得漂亮,她爸爸在部队又挺有地位的,所以追求她的人肯定少不了。”常年漂泊做着解释。
“所以你就对她不放心了是吗?你呀,跟我男朋友一样,都属于对自己没信心的类型。”陈晓故意嗔怪着对方。
“没信心?这跟没信心没什么关系吧,难道我们不放心自己的女朋友也错了?!”常年漂泊有点不服气的申辩着。
“当然是错了。”陈晓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,“我们在北京苦苦的等着你们回来,你们倒好,一天到晚八百六十个不放心,换谁谁心里能舒服呀。其实要我说,你们就是对自己没信心,也是对我们没信心,要不也不这么瞎想。”陈晓这一番话说得那个常年漂泊半年没有回话,似乎是沉默了。
凯子一见他不回话,着急了起来,“嫂子,你这是干什么呀,你看看,本来挺好的事,你不赶紧打听消息,瞎聊这些有什么用。把人给说跑了吧。”
“你歇菜,不先跟对方套近乎,能直接就问老大的事吗?你那猪头脑袋就不要乱说话,好好看着。”戴炜斥责了凯子一句,让他不要捣乱。
果然,沉默了几分钟后,常年漂泊又回了话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也许真的是我们对自己没信心吧。虽然我们也是从小在北京长大的,可当兵几年回去,变化太大了,也许在你们眼里,我们就是土老帽了,而且我又是靠小雅的爸爸才有了现在的机会,可那时候她都大学毕业了,我怕她会看不起我了。”
“那你就更是大错特错了,如果我们会看不起你们,何必非要等到毕业,等到你们转业回来,现在就开始新的选择不好吗?如果我们有了新的选择,又何必还要和你们继续联系?完全可以开始新的生活。现在的生活节奏那么快,变化那么快,几分钟就可以决定今后好长时间的事的。”陈晓以一种说教的感觉提醒着对方。
“那,你说的有道理,可你们也该理解下我们这些当兵的辛苦呀,常年漂泊,回不了家,见不了亲人,就盼着能和你们通通电话,在网上聊聊天,可都得不到满足,心里肯定是很不舒服,肯定会瞎想,瞎想之后也就可能会顺口说出来的。”常年漂泊虽然承认了陈晓说得没错,但还是在为自己,或者说是为那个不知道身份的“同道”而辩解着。
“是啊,我以前是不理解,现在我不是后悔了吗,所以才到这里,希望能找到我的男朋友,向他道歉,博得他的原谅,可惜他现在不肯给我机会,不跟我联系了。”陈晓打出的这段话带有明显的哀怨情绪了。
“如果他是真的因为生气而不跟你联系,那他太小心眼儿了。我想,应该不会的,当了兵的人,没有那个人会这样的,也许是执行任务,没法和家人联系了。”常年漂泊开导着陈晓。
“会吗?你们不都是北京军区的兵吗,到底能有什么任务,非要你们到上海去完成,还一去就这么长时间。”陈晓赶到时机成熟,开始套对方的话了。
“这可是军事机密了,别说我不知道,就是知道了,我也不能随便说呀。”常年漂泊直接回绝了陈晓的问题。
“吗的,还挺拽,军事机密个p,还不就是梁明成那个混蛋滥用职权干什么勾当!”凯子看到这句话后,恼火地骂道。
“这不一定,如果真是为了他个人的利益,梁老头和他不可能一起离开北京在上海这么久没人过问,中央那边早就该调他们回去了。这里面应该是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的。”戴炜很冷静地分析着。
陈晓点了点头,然后给对方回了话:“你说的也是,当初我男朋友去上海的时候,也是这么说的,到底是去干什么,他自己都不知道,就在两个月之前,他都说没有什么事可做呢。”
“你一直说两个月没联系了,那春节的时候有联系吗?”常年漂泊突然问道。
“没,从大年三十晚上联系了一次,因为当时我和朋友一起过节,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,而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,我又很着急的挂断了他的电话,之后我们就再没任何联系了。怎么,你知道那时候有什么特殊任务吗?”陈晓意识到对方是察觉到什么,故意把时间集中在了和韩枫失散的时候。
“没,没有,我不知道。”对方的回答很快,也很急促,显然是有意识的隐瞒着什么。
“是吗,那真是太遗憾了。”陈晓只能打了这么一句话,她心里恼恨着,如果是直接对话,也许对方可以听出自己失望和哀怨的感觉,但是打字,这种气氛就没有了。
“你别着急啊,也许他过段时间就跟你联系了。”常年漂泊可能是感觉到了陈晓的失望,主动打字想要安慰陈晓。
“恩,也许吧,这两个月我一直是这样的劝着自己,也许明天他就给我打电话了,也许明天他就原谅我了,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了今天,可他就是没有跟我联系。”陈晓说道。
“如果他心里也装着你的话,他现在心里一定也很难受的,像你刚才说的,要相信他。”常年漂泊继续开导着陈晓。
“恩,我知道,你知道吗,前几天我的朋友给我讲了个故事,我当时就跟他翻脸了,就是跟你们有关的事。”陈晓意识到再这样哀怨下去,也找不到突破口,于是转换了话题。
“跟我们有关?你朋友是干什么的,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部队的事?”常年漂泊马上又警惕起来。
“她比我大两届,是报社的实习记者,前段时间到上海去准备采访足球比赛的。不过他却给我带回一个小道消息,说就在春节期间,上海的黑帮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,还出动了军队镇压,死了好多人,包括很多士兵在当时也都死了。最可气的是她居然说,小伟可能就在那次执行任何的时候死了,你说我能不跟他急吗?!”陈晓故意编造着谎言。
“我晕了,嫂子,你这瞎话张嘴就来,还这么圆满,我真是服了你了。下次再听你说什么,我得好好想想,估计被你卖了,我还得帮你数钱呢。”凯子看到陈晓打的话,由衷的感叹着。
“少废话了你,我可没那本事。看他怎么说吧。”陈晓奚落了凯子一句,然后紧盯着屏幕,等待着常年漂泊的回答。
“是该跟他急,哪有这么开玩笑的,上来就说人家男朋友死了,太不吉利了。”常年漂泊回了话。
“我也是这么说她的,可她却说得振振有辞,还说这是他在上海的朋友告诉他的,接着就给我讲故事,说的有鼻子有眼的,让我还真的有点含糊呢,尤其又是一直联系不上小伟,我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的。”陈晓马上继续说道。
“别,别瞎琢磨,你男朋友不会有事的。“常年漂泊还在安慰着陈晓。
“哎,之前也没碰到过人在上海的部队同志,既然你说你在那边儿,我跟你打听一下,到底有没有我朋友上的那个事件呀,你们到底有没有出动部队镇压黑社会呀?!”陈晓直接发出了提问,如果对方能给他直接的答复,那就是寻求到突破口了。
“这,我……”常年漂泊迟疑了一下,只打了两个字,却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,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事,是不是当时真的死了好多官兵?!你快告诉我呀,我求求你了!”陈晓马上就做出了一副急切的反应。
“不,不是,没有这种事的,你别瞎想,我……”陈晓这一催促,对方的回答更是显得苍白和紧张。
“同志,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军事机密,我不该这样追问,可我真的是很担心我的男朋友,我求你告诉我实情,到底有没有发生过那件事,到底有没有官兵牺牲?!”陈晓哪肯放过这个得到线索的机会,继续苦苦的追问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