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维持了两三秒,然後就传来突兀地嘟声,仅仅是几秒锺的时间,韩沫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凝滞了,周遭安静极了,她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砰不断加剧的心跳声。
大脑放空了足足有几十秒,然後她才惊恐地想起刚才发生了什麽。她立马回拨过去,却不出意外地无人接听,卓渊一定是出事了她满脑子只剩这个念头。
车祸是车祸她做出了猜测,并几乎能肯定这个想法。
这个点,卓渊应该刚下班不久,从他这麽多通电话打下来,很明显他急於从她这找个答案,那麽就剩下两个可能,一是他去她家找她,二是他到她公司来了。他必然是开车来的,所以,他是因为边开车边听电话,注意力不能集中而。。。
这下,她更加慌忙无措了,车祸他若是真出点什麽事。。。她不敢想象,真的不敢。她唯一确定的是,她必须找到他,立马
她从来没这般急躁过,她也顾不得什麽礼仪,第一时间就冲到闵格的办公室,闵总,你能现在载我去个地方麽
闵格略显诧异地看了看她,然後很镇定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,直接就问道,要去哪里
车上,韩沫的手指紧紧抠著自己的掌心,脸上是卸不下来的凝重与紧张,这样反常的韩沫引起了闵格的注意,你很紧张麽
韩沫不想多解释,但也没法无视他的问题,简洁明了地回答说,我朋友好像出了点事。
是律师
嗯。
韩沫一直望向窗外,似乎外面有什麽吸引她的东西似的,闵格觉得奇怪,但也没再多话,他看得出此刻的韩沫什麽话都不想说,那他也没必要强人所难,反正他今天的角色只是个司机而已。
停车韩沫疾呼,可理智尚存的闵格显然不想陪她在机动车道上疯,他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开,我说停车。
闵格还是没听,韩沫记得要去踩他的刹车,这下闵格也有点动气了,她无论多伤心多著急都好,怎麽可以拿他们两个人的生命开玩笑
闵格皱著眉头,没好气地偏过头对她说,韩沫,你脑子清醒一点,这里是机动车道,我只有开到前面一点的地方,才能停在路边。
而此时,车已然停在了路边,韩沫灵魂出窍一般,完全没有顾及闵格在说什麽,她猛地开车门然後奋力往回跑。
闵格顺著她跑的方向往回看,只见那里有一大群人围著,还有警车,看样子像是刚发生过车祸。他这才有些了然,为何韩沫这般反常的焦躁。
他并没有驱车而去,丢下她不管,而是下车锁门,走到人群中,他看见韩沫正在和一边的警察聊著什麽,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苍白得就像是一张打印纸,他隐隐猜到他们谈话的内容。
他默默走到她身边,低醇的嗓音响起,需不需要我帮什麽忙。
仁恩医院带我去仁恩医院
韩沫刚刚从警察那里得知,卓渊的车撞到一边的隔离栏,他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,救护车在第一时间赶到,并把他送到最近的仁恩医院。
闵格明显理解韩沫的焦急,他在
月姬帖吧
不超速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开快,他也很照顾她的情绪,什麽都没有哦过问。可哪怕是这样,韩沫还是越发焦急起来,车上的每一秒都让她煎熬,她几乎把所有的坏情况都想了一遍,瘫痪,截肢,甚至植物人。。。
她的心似被人紧紧揪著似的疼,她不能接受,不能接受卓渊有任何的残缺,他在她的心中完美了那麽多年,他有那麽骄傲,他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的残缺
韩沫担心得眼眶都泛红,她双手合十,不断在心中祈祷不要出事,不要出事。。。直到这一刻,她才清楚地意识到,她重视卓渊丝毫不比她重视自己的生命少,甚至可能,会更多,毕竟她也曾有一度抑郁想过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,可她却始终无法想象卓渊离开这个世界,哪怕是现在,若是一定要做个选择,她宁愿离开的人是她而不是卓渊,卓渊远比她有希望,卓渊也承载了她太多的挂念,她只求他能好好照顾父母和霁霁。
所以,老天爷,如果你一定要给我们报应的话,就惩罚我一个人吧。。。。韩沫在心中默念著,而此时闵格的车已经开进医院。
她没有一秒地停滞,询问过护士後就一路冲到楼上,却被告知卓渊正在做全面检查,初步估计,情况不严重,只是轻微受伤。
听到这句话的韩沫,终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,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,她长舒出一口气的同时,整个人也一软,幸好闵格眼明手快地扶住她。
韩沫这才注意到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骨节分明,紧而有力的手,她刚刚一直沈浸的自己的担忧中,完全忽略了闵格。。。要是没有他的话,她此刻也不可能这麽顺利地来到医院,她想想便感觉愧疚不已。
闵总,不好意思,麻烦你这麽久。你肚子饿不饿,要不我请你到医院外面的饭店吃个晚饭吧。
好啊。闵格大方接受,没有任何地假客气,不过现在是私下里,别叫我闵总。
韩沫有些不大习惯地唤了声,闵。。。格
闵格看著她别扭的样子,扯了扯嘴角,叫我英文名吧,,叫我就好。
还真是霸气。。。
在一家小饭店里饱餐一顿後,韩沫和闵格再度回到病房。正逢主治医生从病房里出来,韩沫便走上前询问了卓渊的病情。医生表示,只是头部手部些微擦伤,以及轻微脑震荡,其他并无大碍。
韩沫这下是彻底放心了,她向医生道了谢後就推门而入,出乎她意料的是,卓渊已经醒了,并坐在病床上定定地看著她,她心下一惊,却佯装镇定地走过去,状似不在意地问,你没什麽不舒服吧
卓渊先是看了看她,後有看了看她身後跟著走进来的闵格,闵格也注意到即使躺在病床上也敌意不减的卓渊,他看他的那种眼神,只一眼,他就能大概猜到他和韩沫之间的关系。
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,很识趣地说有事要回家,韩沫也不想让他卷入他们的是非中,也爽快地和他道了别。闵格走後。病房里就只剩下沈默的两人,而气氛也冷到了冰点。
你做这些事,不过是为了折磨我是麽卓渊嗤笑一声,冷著嗓子发难。
我的折磨那也是你活该。